又终于不忍皇子无辜丧命,是天良未泯、也是人性尚存吧。
朱高煦也一下子站起来,恶狠狠地道:“不错!是我!死丫头和本王作对多年,一次次坏我好事,还害死了瞻壑!就这么剪刀扎死,真是便宜了她!”
朱瞻基望着他扭曲的面容,突然大叫一声,和身扑上!极度愤怒中下盘不稳,朱高煦闪身避开,脚尖一勾,朱瞻基摔倒在地,朱高煦仰天哈哈长笑。门外的荣冬海寿听见动静急忙冲进,见状吓了一跳,便欲上前帮忙,朱瞻基腰板一挺一跃而起,喝道:“你们闪开!”
荣冬海寿不敢不听,退后几步。荣冬双掌一错,海寿双拳紧握,双双盯着天井中缠斗在一起的叔侄二人,只要皇帝有一点危险,宁可抗旨,也要立刻扑上。
朱高煦是武将出身,经过靖难大小几十次战役,武艺不凡。朱瞻基自幼得祖父亲自教导,也是非同一般。可是此时二人近身缠斗,却不是拳来脚往的一招一式,而是象两个街头无赖酒后打架,贴在一起擒拿抓踢,白辜负了各自的好武功。朱瞻基满腔怒气,手脚还在颤抖,渐渐落了下风。荣冬海寿看得着急,暗暗跺脚。
忽然空中一声高吭的鹰唳!荣东大喜,仰首望去,白脚鹰已经猛地俯冲下来,急掠而过。只听汉王一声惨叫,双手捂着左眼,鲜血直流,竟是被白脚鹰啄瞎了一只眼!朱瞻基双臂连挥,登时将汉王击倒在地。荣冬海寿瞥见角落里几只巨大的蓄水铜缸,对视一眼,抬起一只铜缸,奋力罩在汉王之上!
朱瞻基喘息未定,满身尘土,望着白脚鹰长空中盘旋的身影,突然仰天大叫:“瑈璇!瑈璇!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凄厉的叫声中,泪水滂沱涌出,滚滚而下。
倘若自己不是生在皇家,倘若不是为了皇位之争,二人本可以平安相守;一次次死里逃生,莫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为了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最后,终于害死了她。
荣冬默然不语。回想起二人初识时的无忧无虑,想起二人抓蟋蟀斗鹌鹑时的拍手欢呼,心中感慨。究竟生在帝王之家,是幸,还是不幸?
海寿忽然一声惊呼,铜缸下的汉王竟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冲向朱瞻基。朱瞻基冷哼一声,正欲迎上,荣冬海寿已经双双挡在皇帝身前,奋力压倒了铜缸!汉王在缸里拳打脚踢,“咚咚咚”响声不绝。
朱瞻基泪痕未干,听着这咚咚之声,想到东宫二十几年的焦虑惶恐、想到枉死的解缙、想到杨溥黄淮十几年的冤狱,都是这二叔,为了夺嫡的非分之想,惹出多少祸事!害死了多少无辜!甚至父皇朱高炽,若不是多年的夺位之争,又何至于得上“阴症”、何至于服食丹药而亡?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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