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滴浊泪从齐淮眼眶滚出,砸在衣袖上,然而他却不能伸手揩去——他已经被点了穴道。
鸦青如今真是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娇弱女子,甚至比一般姑娘更为娇弱,何止是不能自保,简直连行走都有些困难。
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个半残的人居然能制住齐淮——一个体力充沛的男人。
他对鸦青当然是毫无防备的。
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半边身子一麻,齐淮便一头栽到地上。
鸦青踉跄着稳住身形,单手撑着岩壁坐在他身旁,湿热的空气从她口中不断喘入。她太累了,仅仅是放出一条蛊虫就已经用了不少气力。
空气并不清新,对她并没有什么益处,因此她喘的更剧烈。
“你要……干什么?”齐淮不确定地问。
他当然想不通,自己的至交好友为何会有这样的行为。
鸦青将他身上的宝贝一件件摸出来:九曲透骨针、暴雨梨花针、断魂钉、夺命索……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放在一旁,排列整齐,就像细心的大家闺秀在欣赏自己的妆奁。
纤弱的指尖从那一排美妙的暗器上抚过,齐淮的心不由得一抽。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鸦青自言自语。
她对蜀中暗器知之甚少,当然不会认得这些杀人于无形的宝贝。然而她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和力气去细细挑拣了。
一柄短剑,就是她最后的选择。
拿起武器的少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扶着岩壁重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齐淮。
齐淮不敢与她直视,只低着头,不停地眨眼,似乎这样能显示内心的慌乱。
“我……”鸦青一张口,声音嘶哑的可怕,“我筋骨尚好,但……嗯……出不去了,玉姑姑在这,我尽全力救她……一回。若有差池,让风姐宰了郎怀悯,给我祭奠。”
齐淮仰视着她,幽暗的隧道中,隐约能看见她眼底暗淡的红光,那是决绝的死志和不灭的战意。
他咂了咂嘴,总觉得口中有股微微的苦味。
“你去救玉拢绡,不带我。”齐淮这话说的平淡,像是叙述一个事实,可鸦青能明白他的疑问。
鸦青已经走出一小段路了,听着飘渺的话语被幽深的隧道鼓动地瓮声瓮气,身形并未停顿。
短刀随着步履轻摇,在白皙的手指间微微打着晃,像极了一个拒绝的姿态。
不带我,让我……逃跑?齐淮心想,为什么?因为我体力足,一会自己跑出去叫人来给她收尸还来得及,她自己跑不出去——
“啊呸!”齐淮猛地运气冲破穴道,破口大骂:“鸦青你有没有良心?”他拖着发麻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追上鸦青,低声道:“混账丫头使的什么邪法,麻的难受,快给我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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