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喷出来了。
“哗啦!”地上落满了一色的青瓷碎片,鲜艳的脂粉洒了一地,落在砖缝里,溅在床前垫着的雪白的波斯毛毯上,青色的螺子黛断成了几截,横在地上奄奄一息。屋子里除了她有些粗重的喘息声再听不到别的声响。
柳氏双手撑在妆台上,看着昏黄镜子里面目有些狰狞的自己怔了半晌,终于放松了肩膀,匀平了呼吸,重新坐了下来。
“叫几个人来,把这儿收拾干净了。”她拿起桌上幸免的一只牙梳,仔细抿了抿有些松的鬓发,“青妍,叫人去把叶夫人请来给我把把脉,回头你去上房露个口风,就说我这些日子身上不爽利。”
没道理生生挖走了她身上的肉,还要她毫无怨尤地为那老太太卖命。且甩手两日,让她们自己头疼去,看看定国公府没了她掌家,会乱成个什么样子。
柳氏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面容,想想丈夫将女儿送走的狠绝,心里有三分悲伤,七分痛恨。十几年的夫妻,她全心全意的付出,原以为徐承祖他就算是冰块也该捂化了,谁知道那人根本就没有心,便是她将自己当蜡烛燃尽了,只怕他也不对回过身对她再多看一眼。
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又何必去争去抢?
柳氏嘴里发苦,再不愿去看镜中狼狈不堪的自己。阖上眼,静静地坐在椅上等那些小丫头们将房里打扫干净,外头丫鬟来报,说是回春堂的叶夫人到了。
谢氏听说柳氏病倒的消息并没有多意外,她有些恹恹地靠在迎枕上,跟自己的陪嫁嬷嬷说话。
“听说那山上规矩大,管的严。芫姐儿打小就是娇养的,没吃过苦受过罪,连我都从未大声跟她说过话。现如今去了那与世隔绝之地受苦,心里不知要怕成什么样子。”说着,谢氏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底下这么些个小的,也就阿芫对我孝顺,又乖巧听话。”
拿着美人锤帮着她捶腿的汤嬷嬷跟着叹气:“那可不是?奴婢托个大,那也是看着芫小姐长大的。阿芫小姐这性子,模样,都随着夫人您,聪明又柔慧,上上下下谁不敬着夸着。就那份容貌气度,不是奴婢耍嘴儿,就是将来有福气见了天颜,被封个正宫娘娘都够的……”
这话听着真顺耳。谢氏捏着帕子,一时顺着汤嬷嬷的话,畅想了一下徐芫被选入宫,做了正宫皇后的风光,又想到她被那狠心的爹送去了栖云山,受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怕名声不会太好了。毕竟但凡只要姑娘在家里能教的好,谁会送到那地方去?不是顽劣到不可救药,就是在家里犯了要命的大错。
“太子新大婚,按规矩两年后就要择东宫妃嫔,那时候阿芫的年纪刚刚好,以她的出身,相貌,一个太子良娣的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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