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下午一点,民政局门口见

下定决心以后,我跟公司请了假,当然,其实只是走了一个过场而已。然后,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尽量让自己恢复到像从前简瞳爱我的时候那样。我没有跟郗语默一起吃早餐,直接开车去了医院。

我挂了之前给简瞳看病时那个心理医生的号,几乎是冲进诊室的,风一般坐到那位女医生面前,开门见山地说:“我觉得我的精神方面出现了一些问题。”

“你觉得?”那位慈眉善目的女医生平静地望着我,从茶壶里倒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我没心情喝茶,单手把玩着精致的紫檀茶杯,悠悠地说:“其实……是我妻子这样觉得。你见过她。”

“我记得。”女医生微微颔首,“她为什么会觉得你出现问题了?是你对她做了什么么?”

我紧张地双手攥紧茶杯,无法完全面对一个陌生人敞开心扉,支支吾吾地说:“我……其实……也没对她做什么。”

“那是你对你身边的人做了什么么?比如……朋友?”女医生抬起眉毛,露出和蔼的笑容。

我摇了摇头,不耐地说:“我没有朋友。”

女医生试探性地问:“那……亲人呢?”

看着女医生关切而又宁静的眼光,我心头忽然涌起了一股倾诉欲,抵触的情绪,稍有缓解,说起话来,甚至有点我不习惯的滔滔不绝。

“我爸的妻子死了,但她不是我妈,我表现得很开心,可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郗……我妈,她当年被我爸抛弃了,跟我将近三十年没见过面,现在却要我去安慰我爸。关键是我爸当初为了那个女人,总打我。我觉得那女人就是个祸害,该死。为什么我要为了别人的死负责呢?这不公平!”

说到最后,我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茶杯里的水随着我双手的抖动,漾了出来。

女医生听我一股脑地说完,眼角带着一种安然的笑意,深深望着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最近还经历过其他人的死亡么?”

我心头一紧,不太情愿地说:“我妹妹。上次……也跟你提起过。”

“我记得。”女医生指着我手里恨不得要捏碎的茶杯,“你喝口水,放松一点,我都被你弄紧张了。”

我做了一个深深呼吸,猛灌了一大口茶水,像是灌进了一肚子镇静剂,在摔下茶杯的同时,莫名其妙地卸下了心防,向医生娓娓道来。

“我妻子说……她觉得我总是能看见我死去的妹妹,她觉得我在跟我妹妹谈话,我追逐妹妹,甚至为了妹妹把车子开进海里。可我确定我对妹妹的爱,不是男女之爱。我想我就是因为不能爱她,对她心存愧疚,总感觉是自己害死了她,才会这样。可我妻子觉得……我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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