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下午一点,民政局门口见

医生耐心地听我说完,继续问:“您对您妻子解释过这些原因么?”

“没有。”我又摇了摇头,指尖轻敲着茶杯,垂眸凝视着杯中茶水荡开的纹路,喃喃地说:“我是在她彻底离开我的最后一刻,才想明白这件事的。”

“彻底离开你?她之前还有离开过你么?”医生的声音听起来很好奇,真的像是在跟一个朋友聊天一样。

我鬼使神差地忽略了她的套路,诚实地回答:“有。很多次。但最后都会回来……”

提起回来这件事,我说不下去了,把头埋得更深了。

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头埋进茶杯里。

女医生笑了:“为什么你觉得她这次不会回来呢?”

我再次深深呼吸,抬头迎上女医生无比友善的视线,近乎绝望地陷入回忆,边想边说:“她这次……连骂我都没有,她摇头的时候……特别坚决,她的表情……她的眼睛……她从头到脚……她每一根头发……都写满了失望,从来没有过的那种失望。”

“是她从来没表现过的失望?还是你从来没见过的失望?”女医生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了。

我干笑:“有区别么?”

“当然有阿。”女医生勾着暖人心脾的职业笑容,仿佛眼神就能够抚摸到我的头发,给我带来慰藉。

我安静地听医生解释:“她从来没有表现过的失望,只是她对你的感觉。可你从来没见过的失望,是所有人对你的感觉。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对不起许多人?除了你的妻子。比如……你的父亲、母亲,你父亲的妻子,你的其他亲人,还有……你的妹妹。”

听医生这么一说,我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其实,我对我爸的恨,对我妈的恨,对辛慈的恨,对尹枭的恨,对小爱的恨,都源于对他们的爱,和对自己的失望,我总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不能改变这个不正常的家庭,不能改变自己被遗弃的命运。

其实,从来都没有人遗弃我,是我太怕被遗弃,选择了跟所有人保持距离,不敢接近,无法敞开心扉。

无论和谁相处,我都会投入到一半就感到不安。

所以,我害怕面对简瞳,害怕面对自己的感情。

“明白了。”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医生:“我病得重么?”

女医生又笑了:“我可以用多年丰富的临床经验,很负责任地向你保证,你只是一直以来承受的压力太大,出现了轻微的焦虑和抑郁。我会给你开一些促进睡眠的安神药。”

我有点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我这就可以走了?”

女医生摊摊双手:“如果你还想跟我聊,当然可以继续。”

“不用了。”我扶着椅子站起来,却半天转不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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