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眼无法看见的枷锁,所以平日里行走时才会显得那般循规蹈矩。
可是,为什么以前他没有发现呢?
大概是一叶障目所致吧。
长昭不由得闭了闭眼,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凉气顺着口鼻进入胸腔里,如同尖锐的银针,扎得他生疼。
“贱人,我让你挣扎!”身前,不远处一道恶狠狠的声音响了起来,还伴随着“啪”的一声抽脸瓜子的狠劲。接下来的,便是自然而然的衣帛破裂声。
长昭缓缓地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眸子映着染了血色的夕阳余晖。一阵夏风挥洒而过,层层林嶂摇下不少水珠子,砸在他的暗沉沉的蓝衣上,坠落在坑坑洼洼的泥地里,混成了血水。
他的目光幽深地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堆向前游移,最后停留在几米开外匍匐扭动的身影上。
一袭绣着金竹纹路的黑衣裳下微微露出一抹桃红色的衣角,高大的男人身躯下面,结结实实压着一个看不清容颜的妇人……
秽乱不堪的声音充斥在长昭耳朵里,不堪入目的场面毫无掩饰令得他一览无余。他已经十五岁了,早已通晓人事,并非什么都不懂。
可此刻,他除了眼角边还残留着不久前狰狞着留下的泪痕外,再无可以应证他情绪波动过的证据。他像个老态龙钟的人,看惯了人世的沧桑,眸目浅浅见证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002
自古权臣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活下来的那个人,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自己的战利品,可能是地位、钱财,又或者如同长昭眼前所见的屈辱一幕一般,包括死掉的人生前爱过的妇人。
只是可惜,败方的牺牲实在太大——当朝的兵部尚书于文安,于今日午时三刻问斩后,紧接着,他的家人、忠仆皆以不为外人所知的方式,陆陆续续死在了前往边关服役的路上。
最要紧的是,半道过来截杀的人,身份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那在长昭面前享受鱼水之欢的黑衣男人终于停下了动作。男人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从衣不蔽体的妇人身上起来,脾气不太好地踹了奄奄一息的妇人腰间一脚。见妇人吐出一口血后,他有些冷淡地扯嘴笑了笑。“哼”了一声,拔过插在一旁尸体上的长刀,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林嶂之中。
长昭能看到与杀人凶手有关的最后一幕景色,就是那个男人倨傲的残影。世态炎凉,男人离开的时候极为潇洒。在夕阳的余晖拉扯之下,他那投射在地面上的身影,一点一点地退出了长昭的视野之中,就好像,长昭今天刚刚见到他时一样。
这个潇洒离开的男人脸上有道显眼的刀疤,从左额角延伸至右脸颊处。横眉鹰眼,刚露面话也不多说。直接领着几个与他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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