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十四章
在后头赶马的瘦脸于欢声音爽朗地应着安财。
前头，卫长昭放下了手中的卷子，抬手撩开了身侧的车窗帘子看向了外边。夕阳暖光打照在官道上，金陵城已经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巍峨的城廓已然消失在视野之内。整整两日在马车上奔波，卫长昭却觉得自己似乎用尽了余生的气力在奔跑。
如果十二年前，于府诸众也有这么一次恰好自由出城的机会，后来也不会死那么多人。可惜，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如果，所以，现实才会有那么多的悲哀和遗憾。
他拈着车窗帘子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思绪随着秋风飘散着。这么早离开金陵到登州，算不得临时起意。离开的时间看着是比原计划的要早上很多，但卫长昭也只是顺势而为，让自己和陈氏出城的缘由更加名正言顺而已。
毕竟，再也没有什么缘由，比身在登州陈家的人亲自到卫府里请陈氏和卫长昭出来更能让人放下戒心了。
事情是这样的：
原是陈氏在六月时听了卫长昭说参加科举最好是能在登州，她便留了心，寻了机会，托了金陵信得过的来往商客，给年迈的陈元带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大致是说卫长昭的想法。所幸，陈元没有丝毫顾虑，在看了信之后，便去信给恰好在金陵附近做买卖的大儿子陈烈华，让他把陈氏和卫长昭接出卫府，送回登州陈家住上一小段时日。
这不，卫长昭这个亲舅舅得了陈元的口信，也不急着执行。而是把金陵的买卖都谈成了，准备回程了才亲自登门拜访多年不曾见过的亲妹妹和亲外甥。
四天前，也就是八月初六那日，陈烈华递了拜帖到卫府。大概是陈元之前有过吩咐，所以陈烈华过来带走卫长昭和陈氏的缘由，特别简单了当。陈烈华入了卫府后，开门见山把自己的意思全都告诉了卫衍，明确自己要带走陈氏和卫长昭一段时日。
卫长昭直到现在，都还能记得陈烈华一身商贾气息，却当着卫衍跟前连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谎话的样子。
原来一个人有心要骗人时，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那时，陈烈华坐在卫府前厅的红木仙桌旁，头微微低着品着茶水。等卫长昭和陈氏出现，才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来认人。这是卫长昭第一次见陈烈华，陈烈华相貌生得与陈氏有几分不像，唯有笑起来时，眉眼之间有点让卫长昭熟悉的姿态。所以在卫府前厅看到陈烈华那时，卫长昭心里也觉得十分意外。
但陈氏一见陈烈华，眼圈都红了。直到陈氏叫了陈烈华一声“长兄”，卫长昭才明白，陈烈华的身份，原来是他的舅舅。
自然，陈烈华能将卫长昭和陈氏带出卫府，用的理由自然不会太过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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