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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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昭摸不准老妇人的身份，尤其是老妇人话里的意思。
他们两边相隔不算太远，老妇人与婆子的交谈声亦没刻意压低，所以这两人心里应当有数，他是能听见她们之间谈吐内容的。既然有数，又毫不避讳，这就有点奇怪了。
老妇人衣裳华丽，姿容普通，神态温和。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个对卫家人有敌意的……她能如此明目张胆，兴许与她的身份有关？只是老妇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才敢如此随性而谈？
卫衍……毕竟是内阁首辅大臣。
寻思不出结果，卫长昭只好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收回了自己的那点不算明显的视线。他不疾不徐登上纹理清晰的大理石阶，目光看着石阶前方人来人往，最显眼的，还是十米远的地方，负手站着等他的张云曦。
一袭水绿的对襟褙子里，穿着一抹浅青色的莲花纹路抹胸长裙。长裙摆随风迎舞，垂云髻随风摇曳。水灵灵的面容，未施粉黛，唇若朱丹红，皓齿凝脂白。她虽然年纪小，但生得好看。所以她的一颦一笑，牵着不少人的心神。
这样的人，即使混迹于人群中，都会备受瞩目，卫长昭很快就能找出来。就算是，之前他们在普清寺和上京寺的山道岔口处，碰到的那位天机阁少主凤阳，卫长昭也能一眼就认出他。
那样风华出彩的少年，很难让人过目就忘。
他那双眼睛，眸波如古水般波澜不惊。
六百多步阶梯，卫长昭和张云曦一步一步登上，终于走到上京寺寺门口。
上京寺，是北燕朝的国寺。
寺里的佛僧众多，精通佛理的佛僧众多。身份高贵的佛僧，也不在少数。
漆红色的梨木大门大敞，门色不曾染新一分，除旧一分。百凤游龙的彩色壁画刻于寺墙之上，出神入化，引人入胜。寺门口的开阔地方。比石阶底下的车马云集之地小了一圈，左右两边植着不少青松夏菊，一树树绿荫，一袭袭淡浅的黄花，让人瞧着怡神悦目。门前正中央搁置着一座四脚香鼎，香鼎面是双龙身纹，上头还刻着细小的古老文字。鼎中香灰积得九分满，一扎一扎香火燃着，烟云缭绕向天。
寺内梵音阵阵，寺外人进人出。高低不齐的屋檐，背后是如墨的幽深林木，周边是悦耳潺潺的流水声。
这个地方，和卫长昭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这个地方，真的一点儿也没变。
卫长昭不曾多想，看着过往的僧人、信徒，看着寺中的游廊、景致，只觉扑面而来的熟悉之感，在他心里翻涌着久久停不下来。十几年了，若这的签文还一样灵验，我佛慈悲，会不会给他一个答案？
张云曦本就为求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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