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听得牢门发出“吱嘎”一声沉重响动,随即闻听一人恭声请道:“大人,您请。”
牢门外一共来了三人,其中一名乃此间狱卒,另两名皆为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从衣着判断,应是一双主仆。
随着那狱卒侧身恭请的动作,但见那着冕戴冠的冷俊男子微一点头,立时抬步跨了进去。
“你去吧。”
“喏。”
待那狱卒重新将牢门上锁,留在外面的青衣少年朝他微一挥手,对方便恭恭敬敬再一施礼,而后悄声退了下去。
此刻正夜,牢内无灯。
几盏老旧的暗纱灯静静垂挂于夹道旮角,散发着昏暗沉抑的光线,无端为牢中的阴暗气氛增添一丝森冷。
牢房不大,小小的空间里却是空空荡荡,除了角落里砌了一张极低矮的砖榻,便再无其他。
那砖榻之上垫着一张破败的草席,上面稀稀落落铺着一层干草。
尽管如今已近四月天,然这夜间气温仍是低寒,又于这般阴冷潮湿的空间,即便人睡上面,也定会时不时被冻醒,辗转难眠。
而牢房正中,同样铺着一团薄薄的干草。
此刻那团干草之上,正端坐着一名背朝牢外的囚服男人,尽管他腰背挺得够直,却不难看出已是上了年岁,背部不再似年轻人那般笔直如线。
从打开牢门到有人进来,那男人始终一动不动,仿佛入定。
“父亲!”
看着那从始至终不曾惊动半分的男人,年轻男子定住脚步,就着昏暗的光线,隐隐可见他好看的俊眸隐生涩意,唇角微动,终是低低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重得令人压抑的寂静。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日间于朝堂之上替苏万昀生生挨了一掌,又转口替唐若华巧言辩解的苏家之子——苏墨。
而地上所坐之人,则是曾经风光无限,却试图谋朝纂位一朝沦为阶下囚的曾经左相,苏万昀!
听他开口轻唤,那端坐于地的苏万昀恍若未闻,身体依旧一动不动,只是那双紧闭着的眼睛,却暗暗滚动了两下。
苏墨没有上前,只是盯着那人的背影,继续道:“父亲可是在怨孩儿?”
四下里仍是静无回音,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人,正对着空气自说自话。
“这间牢房,父亲应该不陌生吧?”
“来之前,皇上特意跟我提起,这间牢房前阵子所关押的,正是被父亲亲手害死的前右相唐清镜。
据说他身患风湿多年,稍有湿冷的天气便会关节剧痛,而这样阴冷潮湿的牢房,他足足呆了两个月。想来这两个月间,他定是常常躺在那张草席上翻来覆去昼夜不休。
又或许,是痛苦蜷曲于父亲此刻所坐的这团干草上,接受着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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