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了，才看到船上坐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脸上褶皱连绵起伏，左半边有一个巨大的黑斑，笼罩了左眼，看起来左眼之中空无一物，极其瘆人，穿的也是最平常的粗布麻衣，骨瘦嶙峋，腰间别着一条粗麻绳，正坐在床上，手搭在船桨之上，看着茫茫湖面。
方潜走过去，问道：“老人家，今天还渡不渡得？”
那老者慢慢转过了头，眼中有了一丝光亮，缓缓说道：“当然渡得。”
众人皆喜，心想总算不用游到那水榭歌台之上了，到时候全身湿漉漉的，让人见了岂不耻笑？虽然这艘船有些破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何况这是这些船只之中得唯一一艘能动的船了。
方潜便道：“我们上船吧。”
他们几个上了船，才发现船中竟然还有一个小姑娘，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怯懦地看着他们，似乎很怕见生人，还不自觉往里缩了缩。
这船只虽破，但船上也有一些弯木板罩着，为的是躲避雨水。老者解下了铁索，慢慢地摇起了桨，说道：“小孩子认生，客官莫要见怪。”
方潜见了小姑娘很是欣喜，当下伸出手去摸她的脸颊，那小孩子好像唯独不怕方潜，还主动往她身边靠了靠。
方潜更是惊喜，之前忧愁一消而散，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小姑娘用稚嫩的语气说道：“姐姐，我叫念舟，今年八岁。”
八岁？方潜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离家之时也是八岁，不自觉又和这小姑娘亲近了些。
但方潜见她衣衫褴褛，小脸蛋上也脏兮兮的，好奇道：“老人家，这孩子的父母呢？”
老者双目微合，道：“燕赤国进兵犯境，朝廷征兵，孩子他爹被征了去，那时念舟不过五岁，不过好在她娘还在，我们在一起生活，虽然不是锦衣玉食，倒还说得过去，只是不久后就传来孩子他爹战死沙场的消息，她娘心灰意冷，就离家而去。平常还能靠缝补衣服来挣些碎银子，只是她这一走，就剩下我们爷俩，奈何我又老眼昏聩，只能弄到这条小船，维持一下生计。”
众人一听无不感慨至极。
这破船不大，但是里边铺着一层铺盖，不过只有一米多长，只够这孩子休息，他们也都能想像得到，这老人家一定席地而睡，只不过他这一身松垮的骨头，却要睡这僵硬的地板，实在有些可怜。
郭品道：“战争连绵不断，受苦的还是这些老百姓，当官者在朝富贵，岂能体会这些人的心酸？”
方潜心中也极为愤慨，道：“哼，即便这样，朝中还有人说什么要抵御外敌，先得平定内患，主和罢战，这样一来，大敌压境，又不知有多少百姓受苦。”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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