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书生撩起了自己的袖子。
那本该是一寸平滑细腻的皮肤，但现在上边满是伤痕。
“后来，你们就来到了平治城，当了这古玩城的老板。”方潜说道，“只不过这种地方也不是有银子就能买下的，百晓生这个称号也不是有钱就能得到的。”
白面书生笑道：“方镖头的思路当真是很清晰，无时无刻都想着套我的话，我说过，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可能是你太多疑了。”方潜笑道，她吃了一口面，尽量让自己放轻松一些，从而让对方也轻松些，人在轻松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放松警惕，她等的就是那一刻。于是，她接着道，“这面还真是好吃，你买了他的摊位，但这平治城日后可能就没有这么好吃的牛肉面了。”
白面书生笑道：“那又如何？黑夜中的游民不见得是什么好人，若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方镖头，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恐怕那小贩还会无端端地丢了性命。”
“你说得也许有道理。”方潜道，“不过你为何要给我说这些？”
白面书生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话到嘴边自己就全出来了吧，我说过，这个身体都已经不属于我了，我也做不了我自己的主。”
方潜道：“既然黄登没有杀你，那为何还会把你留在这里？还是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你自己要留下的。”
白面书生笑了笑，声音也柔和了起来，可能是她说男声说了太久，好像真的忘了自己原来的声音如何，道：“我既然要报恩又怎么会不留在父亲身边？当初来到平治城的时候，父亲原本是不让我抛投露面的，直到我削去了我的头发，改变的自己的声音，父亲才同意，因为他知道，我最起码是忠心的，就像他养的一条宠物一般。”
“或许他已经不再恨你，或许他真的把你当成了他的女儿。”方潜安慰道。
白面书生摇了摇头，苦笑道：“父亲和以前太不一样了，除了面容，他的性情全都改变了，变成了一个暴戾无比的人，他留我在他身边，只不过是想折磨我罢了，如今把我留在这里，也是因为折磨够了，带着我反而会是累赘，所以才留下了我。”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方潜好像忘了自己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向她打探，道，“我若是你，现在一定十分高兴，我总算可以比现在过得更好。”
“你以为他真的这么仁慈？”白面书生苦笑道。
“什么意思？”方潜道。
“好了，我想说的都已经说了。”白面书生长舒了一口气，似乎是如释重负，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书生，她道，“方镖头请便吧。”
方潜从怀中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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