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的目光落在那些花束上,开的正为春光大好,她的枕边摆放着的,依旧是那朵已然萎靡多日的芍药,谢非予不曾将它丢弃,就好像用着残破不堪甚至连一点香意都不曾留下的死亡来证明至少曾经的存在。
慕沉川泣不成声,她眼泪眼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是花是流苏,是簪玉珠光,她脑中一片混乱。
“王爷出生入死征战沙场,再退却朝堂平这腥风血雨,从不怕伤痛病苦,可是,他不能枉顾你的生死病痛。”易晟摇摇头,将烟杆子放进了口中狠力啪嗒啪抽了两口,落出了烟圈也弥漫了自己的双眼,“他被先帝的谎言欺瞒了二十多年,那老皇帝骗他一个心甘情愿,哈——他不亏!一点也不亏!”易晟大笑着就恨不得将烟杆子掷在地上。
而九五之尊呢,用那样讽刺和奸佞的嘴脸说着,谢非予,朕每年只要一想到你也有今日,你也生死不能,承受过挖心剜肺一般的痛苦,朕就觉得好不开心——
他们都在享受着谢非予的折磨,谢非予的无奈,冷嘲热讽着这从未对北魏二心的男人究竟会如何痛心疾首。
痛心疾首?
哈,没有人会觉得这是谢非予应该有的感情,因为他就像个没心没肺的阎罗,手起刀落都不见一丝怜悯,恶人,从来不被人体谅和理解。
因为,没资格。
同样的,谢非予,你没有资格享受天伦、享受感情、享受和心爱之人双宿双栖生死不离,那都是你的奢求,自作孽的奢求。
听听这些话吧,到底是谁卑鄙无耻。
北魏的帝王们冷眼旁观,观这有着万世威名的佛爷什么时候才会崩溃倒塌这点尘不惊的气度。
先帝送了他一份众叛亲离的惩罚,而这份惩罚,却也同时交由了慕沉川一同分担。
谢非予才是那个被欺骗的人,难道这便是众口铄金的“活该”?
“慕小姐,你何等聪慧,何等心志——”易晟的牙关紧咬,连口吻都变得急切起来,慕沉川,你见到过谢非予最不为人知的一面,你见过他从不曾在人前表露的虔诚和忠烈,那么你能不能体会到他承受的苦楚和为难。
慕沉川的喘*息有些粗重,不,她一点儿也不聪慧,也不是什么人人赞颂的深明大义者,慕沉川的肩膀抖着打颤:“骗子……”她口中喃喃自语,“都是骗子——全都是骗子。”她的齿间终于发出刺耳的啃咬声,双手掩面如同神志崩溃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每个人都是,装腔作势知交好友,信誓旦旦尾生抱柱,都统统是镜花水月罢了。
“易晟,从不欺瞒任何人。”老先生狠狠咽了下唾液,他说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慕沉川——无法接受自己身体的伤痛就走不出这个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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