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计是有多么的艰难,今夜这样的气候,居然还有人敢出门打劫。静晨抬手扣向肩头,不成想却扑了个空,反被人趁机锁住了脉门。
她赶忙错开一步,身影一转,借着地势一脚踢向那人。却只觉腰间一阵酸麻,双腿顿时失去知觉平衡。
不过自己并未摔下去,而是被一双铁臂将她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原本重逾千斤,无法举动的左臂,也在那人的钳制之下,牵扯到胸口因风寒作痛的旧疾,疼出一身冷汗。
静晨不禁开始怀疑起程璇玑来,他教给自己的东西,究竟靠不靠谱?怎么到了这承天府,上至镇国大将军,下至荒野小毛贼,自己个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呢?
“公主殿下,多有得罪。”
声音经过自己的耳边之后,瞬间就被狂风撕成碎片。
“云章公子……怎么是你?”
剧痛之下,静晨根本无法回头,仅凭声音认出身后的人。
“风起之时,不才正巧在朱雀门巡视。见到有人迎风而上,特立独行。甚是稀奇,所以跟过来看看。还请殿下大人大量,莫要见怪。”
傅云章觉察出怀中人的战栗,却不知她是冻得还是吓得,又或者是又冷又怕,令人不得不心生怜悯。他收了手上的力道,慢慢松开她。
静晨眼前一阵目眩,挣扎着裹了裹披风,随地坐下。这人虽然耍赖跟踪,无恶不作,甚是讨厌,不过今夜,却是来得正好。普天之下,见过娘亲的坟头的,满打满算,也就他和自己两个了。
她稳下心神道:“大将军关怀备至,在下感激不尽,又怎么敢见怪呢?只是……想请大将军好人做到底,带我去娘亲的坟前走上一走。”
这黑灯瞎火的,便是去了,下次她依旧不认识路。天气如此恶劣,倘若由她在荒山野岭里度上一夜,只怕明天安国和中州,就要一场血战了。更何况,眼下星月无光,自己找不找得到,也还两说。
“今日太晚了,岳夫人在天之灵,只怕也已经安歇下了。殿下即是有心祭拜,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去吧。”
言罢便伸手拉她起来,石头那么凉,坐得久了,怕是也要生病的。傅云章忽觉手背上一凉,难道又下雪了?他抬头望了望,没有啊。
正兀自纳闷,猛然瞥见静晨眼中的点点碎芒。晶莹温润的泪光划过脸颊,卷入猎猎寒风中,跌进深沉的夜色里。
静晨抬起袖子拭去,泪光却很快又汇成清溪,她勉强勾了勾嘴角,笑了一笑:“我想我娘,真的好想她。我想赖在她身边一辈子,可是这场母女的缘分,为何只有短短十四年……”
亲手葬下的坟都找不见,天底下竟有这等稀里糊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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