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庆丰殿上庆功宴

岳文清手里紧紧攥着这把精巧的银月弯刀,一双素白的小手因为用力过度而骨节发白。她思绪如潮,良久,才将小刀收起,藏进腰间。岳夫人的尸身,被她用银色的披风裹得一丝不苟,用尽全力抱了起来。

傅云章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诧,岳夫人身材高挑颀长,又并非瘦骨嶙峋。眼下这身量未足的柔弱少女,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他望着那盈盈不足一握纤纤柳腰,一颗心不由得悬了起来,生怕她一个不留神,会闪断了腰。

山洞怪石嶙峋,冰寒阴冷,岳文清又跪了小半天的光景,双腿已然麻木无觉。此时陡然站起,又勉力负重,稍一动作,一双膝盖便针扎般的的剧痛。

她踉跄了一下才,方才站直,对下意识做出帮忙动作的傅云章轻轻摇了摇头。

她一定可以,必须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地面坎坷不平,岳文清走得跌跌撞撞,好几次失去平衡,重重地跪到棱角分明的石块上。支撑到洞口的时候,她的裙子早已碎成褴褛的布片,有一片没有完全被石棱撕扯下来,惨不忍睹地拖在身后。

尽管她浑身上下惨不忍睹,怀里的娘亲安然无恙,裹在外面的白袍依旧洁净如新,一尘不染。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的,深蓝的天幕上悲悲戚戚地闪烁着几颗寒星。黎明即将到来,可是对于有些人,有些生命,这个雪夜,便是永夜。

昨夜的大雪极其慷慨,岳文清一脚下去,便没到小腿。距离洞口一里开外,便是一处平缓的山坡。坡上古木丛生,虽无参天之气势,却清秀苍雅,雪压琼枝,宛如千树万树的梨花。

岳文清将娘亲轻轻放到一株红枫树下,朦胧的天光之下,银白披风与雪地冰天浑然一体。

她拂开皑皑白雪,用冻得麻木通红的双手,一下下挖着脚下的泥土。

傅云章本想搭把手,走到近前,却又停下,自觉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少女哪里是在挖土,分明是在将自己千刀万剐。眼下这个坑,也许是她能为自己的娘亲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让她独自完完整整地做下来,或许心里能够好过一点。一旦假手他人,这份母女的情意,便仿佛是掺杂了水分,不够浓厚了。

日升星沉,流光似水。黄昏时分,在一双面目全非的小手之下,土坑终于被填平了。新翻出来的黄土略略隆起,仿佛是这苍茫大地上的,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傅云章不禁惋惜——从今往后,只怕再没有人将她当成孩子,为她遮挡这尘世的风雨了。

“岳姑娘,我送你回承天府衙吧。”

傅云章终于开口,只是他尚且不知,岳衡已经辞官,承天府中的官邸,已经不再是这少女的家了。

岳文清想要谢绝,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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