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殷准说出恶獍的来由,羽若一下子想起,《汉书》上确有记载:“枭,食母;獍,噬父。黄帝欲绝其类,使百吏祠皆用之。”但这种上古传闻,多半虚妄,难以验证,以此对一个稚子定罪,还是十恶不赦的杀父之罪,实在有些牵强了。
心中这样想着,羽若嘴上也没忘记为自己刚才表现出的迷茫而周全:“真是胡扯,狄族有战兽倒是不假,其中有没有恶獍,却难考证。即便是有,本宫出嫁前,也从没听说过本族有尊此兽的习俗。那萧妃多半与本宫一样,只隐约听过类似的传闻。无缘无故地,她一个王族金闺,何以崇拜这种凶残之类?更何况,世间万物,皆尊天道,枭食母,獍噬父,毕竟都是神鬼满篇的上古传言,怎可依此对小世子定罪?!实在荒谬!”
殷准倒是没太在意羽若话语中对恶獍之说的评判,他更留心的,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对于宁王府二世子的态度。当年老宁王过世,宁王府风光不再。原本掌管在宁王府手中的几十万兵权旁落。大世子继承王位后,送弟弟远走封地,自己也低调行事。一代权臣悍将身后竟这般凄凉,想起来,难免令人感慨。
但事发多年,皇族中人多以此为耻,知情人亦是三缄其口。连宁王自己都不曾开口为弟弟辩解,在那以后,直到此次出面平乱,宁王也从没表露出重振家门的意图。那个在稚子之年闯下大祸的二世子,被丢在人迹罕至的封地自生自灭,如无意外,他一辈子都会在那个地方做一个身份尴尬的落魄皇族。难道,这一切会凭贵妃一己之力而改变吗?殷准很好奇,贵妃何以过问此事?前一阵子,宫中内乱,京城兵变,宁王临危受命,力挽狂澜。都传说,宁王府复兴就在眼前。但宁王是什么时候攀扯上贵妃的呢?在掖庭混迹多年的殷准很明显地感觉到,前朝后宫的局势正在悄然转变,山雨欲来风满楼,他还不清楚贵妃与宁王家二世子的渊源,但他确信,贵妃若要为二世子翻案,让宁王府复兴,必会引起数不清的争斗杀戮,接踵而来。
送走了殷准,羽若便开始打算着向皇上进言。这并不难,虽有卢美人分宠,担皇上总也放不下紫兰殿。每隔一两日,便要来走一遭。
而羽若,便在皇上驾临之时,将自己的想法合盘托出:“请皇上恩准,让臣妾认承嗣为义弟,把他接回京城,延请名师教导。以承嗣的天分,两三年内必有所成,日后长大成人,更是大乾的可造之材。以一个虚妄的上古传说耽误皇族后嗣的前程,未免太儿戏了。”
镇帝温和地笑着,不置可否,反而问:“你哪里探听的这些陈年旧事?”
“我问了殷准,他不敢不说。”回宫以后,羽若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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