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钊一愣,他虽然精于棋局,却从未曾这般想过。
吴神医也不待他回答,继续道:“江湖险恶,总有人厌倦了这江湖上的恩仇杀戮,但也总有人,向往这江湖的快意恩仇,然而一入江湖,却总是身不由己。江湖如棋盘,每个人总是想做下棋的人,但是,却又在自觉或不自觉之间,做了这棋子,生死皆不由自主。唉,可是,谁又能够真正的从这棋局中走出来呢?小兄弟,你见过染布坊吗,布坯本无颜色之别,然而一进染缸,是红是黑却再不由己,这江湖,岂非就如同这染缸一般。”
周元钊不禁默然,他虽然并不如吴神医这般看得透彻,但这大半年的浪迹江湖,对武林间的是是非非,多少也有些感触。德高望重如法静这样的佛门高僧,行侠仗义如步剑尘这样的侠盗,总也不免被名利权位所负累。虽然自己还不能确定父亲是否当真便是太行十八寨的总寨主,但父亲退隐山林,终日务农为业,更极力阻止自己闯荡江湖,祖叔叔三兄弟甘心跟随父亲隐居,自然也是看透了这江湖上的恩怨之故。
可是周元钊终究年少,少年之心,如云天碧海般宽阔,不经风霜之洗,岂知江湖之险。吴神医见周元钊虽然神色微暗,但随即复又显出少年豪气,知道其终究难悟,便叹了口气,自失的一笑,道:“唉,老夫终究是老了,所想所欲,自然不能和志向万里的少年人相比,说这么多丧气的话,损了你们的兴致。”说着,又向吴长安道:“二师兄,你呢,今后行止如何?”
吴长安本是正细细地想着吕神医方才所说的话,听吕神医此时问起,便道:“小弟这二十多年来,心中所想,便是要替小师妹报仇,如今恩仇皆了,心中再也没什么可以牵挂的事情了,唉,想起以前,师弟被怨恨所迷,多次跟师哥为难,现在想想,当真是羞愧难当,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师哥,面对师父在天之灵,好在终究真相大白,小弟未曾铸成大错。这些年来,小弟因一直炼制万蛛丹,五脏六腑,受蛛毒侵蚀,只怕命不久矣,这算想多在师兄身前侍奉几年,以赎小弟的罪过,只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吕神医听师弟如此说,很是欣慰,笑道:“心中之毒,师弟尚且能够消除,这身体之毒,又何足道哉?”吴长安道:“万蛛丹的毒,向来是无药可解,师父当年谆谆告诫弟子们,万蛛丹同腐心掌,伤敌即裂,伤己亦深,万不可学,只是小弟同三师弟却都将师父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才有今日之报,天理循环,小弟也不怨什么,自己种的祸,自己终究得报,虽欲悔敢,想来也太迟了。”
吕神医笑道:“那也未必,万蛛丹虽然厉害,也未必没有可解之道。”吴长
(本章未完,请翻页)
2-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