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此岸。
上飞机前,我在电话里问她,用什么表示这新的断点?她用微笑回答了我。
稿子如期发出,聊胜于无。
读完《九三年》,自己把书留了下来。
三月二十五日,东京最后一天,我翻出高珊珊的几封信重又读了一遍,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晚上小腾加奈他们请我去KTV算是为我送行,期间我和加奈说,祝愿她能爱上“草雉京”,她表示诧异。
冲惠和高桥理所当然没来送机,他们还在青森处做着心灵上虚无的沟通。
调任通知附件上要求我回去以后马上写一篇关于介绍日本这边病毒情况的新闻专栏稿,是完全中国化眼光的,一上飞机我便拿出笔记本写开来,像写日志一样,一口气把不知多少字的初稿完成,包括在东京、青森的所见所闻,甚至与原田株士会社右翼份子葱头的对话也没落下,我觉得思路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合上本,还没到北京,自念着抛掉该抛掉的怀念吧,以后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母亲来接机,我送给她前一天在东京塔买的赐福手链,她显出很喜欢的样子,问我累不累,想吃点什么。我说只想回家吃她包的饺子,她一脸满足。
又赶上了北京的雨天,就像从上海回来的那次一样,雨很小,用视觉几乎无法发现,只是游丝般的雨滴溅在脸上,给人以遭上天嘲弄的感觉。即便这样,司机仍打开雨刷器有节奏地将出租车挡风玻璃前丁点儿雨滴扫除干净,仿佛坚定地洗涤掉我们心灵深处最微小的一点肮脏似的。母亲和从前一样对我抱怨着父亲的种种不是,我耐心地听着,用打岔来缓解这种无害情绪。
“李桦没说过来吗?”我问。
“我问了,她说有事,就不过来了,要你到家后给她打个电话。”
我用手机打过去,很久没人接,便挂断。
车到三元桥时,我又一次打过去,这回通了,但不是李桦接的。
“找李桦?什么事情?”一个男人声音,记忆中有模糊的痕迹。
“是,我是她堂兄。告诉他,刚下飞机。你是谁?”
“我是付宇。她出去了,手机落在家里。”
付宇?我非常吃惊。和上次说怀孕了一样,李桦总是能带给久别的我以一百分吃惊。但付宇的出现,怎么说都不是用哪些可以合理的逻辑概论能解释得清楚的。一瞬间,我产生出非常需要李桦给我一个说法的欲望,从前的事情,再从前的事情,和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是怎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三十八行空间之中,真的不仅限于此岸处的标地。
(本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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