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洋电话打过来时,我刚结束与茹琳的约会,猜会是高珊珊打来的(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事实上是李桦。她例行公事地叙述了一些我能想到的事情,语气平缓却无力。最后,她说到了付宇给她寄去的第四幅画:宽广无垠的湖面,长桥上通过的列车,对岸一排一直延伸向远方的高压线铁塔,黄昏雨后的彩虹浮在画面边缘,整幅画描绘得一如以往不着边际,什么都不相干。背后一行字:桦,从昨天起,直到今天,这一切我都深信是美的,但为了你,我必须怀疑明天。
我不清楚以上那些对于李桦意味着什么,画就是画,她可以什么都不理。原则上没错,谁知道她自己会怎么想呢?也有可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吧,都没准。
上班工作的简单化很容易落实,“工作”这东西只不过是死板一块,任由你胡乱安排,都会做得井井有条,起码让上司这么认为。新一年的媒体合作协议都已OK,每天的修订稿和翻译原件不说出色,也算秩序井然。鲁桑也特批了我们所有人半个月的年假,加奈提议新年大家一起去青森爬山露宿,小腾则希望重返鹿岛,莫名其妙。
此时离二零零三年新年还有一个半月。
不知怎的,我开始疯狂地想念起高珊珊来,没有任何征兆,来信、电话、EMAIL、传真……什么都没出现过,却是着实地想念,完全发自内心的!当然,我和茹琳从没说过任何有关于高珊珊的事情,但我实实在在地明白,她什么都清楚,因为她有她的鸟在,她的鸟就寄生在我心里,什么都瞒不了。即使这样,我相信我们仍然会坚定相爱。
说到正题,我问到那时为什么离开我、离开北京、离开最熟悉的世界,她答不上来,只用她姨父的借口来敷衍我。无法不用“敷衍”这个词,我和她说,她默认了我的判断。
电影放到一半,迪田的弟弟似乎永远无法摆脱魔道,任凭养父如何治疗他,他的灵魂已经被淹没,除了被杀没有其他选择。情节大致如此。
茹琳睡在一旁,情节与她无关。我把她叫醒,然后起身离开,她也木讷地随着我出了放映厅。休息室中,我们并肩相互靠在沙发角落,她像要再一次进入梦乡,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我也不想说话,仰面发愣地看着天花板下足够大的发光物体。“在想你的恋人?”她嘟囔一句——“你指的是?”我说——“没什么,当我没说。”她继续嘟囔,“爸爸昨天电话里说很想我回去。”——“你不想回去,对不对?”我说——“你知道,那不是梦想,只是一般想法。”她挣开眼,坐起来。
电影继续播放着,我拉着她的手回到放映厅。此时迪田的弟弟已经死去,费解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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