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重圆

药炉翻倒在地上,草木灰洒了半个院子,黑乎乎的一片随着风刮得满院都是。呛鼻的药味从鼻尖直通肺管子,在喉头滚了三滚,非得勾起人那点咳嗽的本性不可。

贺白单脚踩在郎追月背上,使了使劲。

他身量高,长得也匀称,将近二百斤的体重,压的郎追月眼珠子都要滚出来。

郎追月贵为小王爷,从小锦衣玉食伺候着长大,连重一点的东西都没亲自拿过。他浑身细皮嫩肉哪儿经历过这等压迫,当下只觉得自己腰、脊椎、十几根肋骨颤颤巍巍晃晃悠悠吱嘎作响,好像马上就得一命呜呼一般。

这还不算,脖子上那柄长剑几乎嵌进肉里,凉凉的,像是要呲出血来。

郎追月连话都不敢说,唯恐声带一震动,便被利刃割破了喉咙。

身体上的痛苦尚能勉力支撑,心里的懊悔更是难过。

素来谨慎的他在今晚谨慎过了头,只想着长生丹隐秘,便独自一人前去开炉取药,谁曾想偏偏就在这刹那之间,性命已然落到了别人手中。

“哥?”鸦青翻墙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惨相。

“就这德性还想学瑞王造反呐?”齐淮冲郎追月后心不轻不重的踢了一下,以解心头之恨。

贺白几个月未见自己的师妹,忽然相见,悲喜交加,悲的是他以后又得给师妹擦屁股处理后事了,喜得是师妹完好无损,照样能拿着双刀砍人。

“巫荆吃了长生丹没有?”鸦青只问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我不知道。”贺白皱着眉答。巫荆每日跟郎追月在一起的时间自然比他多,万一郎追月趁他不在,逼巫荆吃了什么脏东西,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问你呢。”鸦青暴躁的踢了一脚郎追月。

郎小王爷弱的真像个大姑娘,还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皇室子弟当然是练过武功的,可是被悉心教导的武功又怎么比得上一块一块结结实实摔出来的底子结实——至少皮肉也是后者更结实。

如今的郎小王爷可怜的就像一条虫子,被狠狠地踩在脚下,他几乎能感受到鸦青刀尖上的恨意,像粘稠的血,冰凉滑腻,令人心生畏惧。

“你们最好放开我……”

话音没落他就被结结实实抽了一个耳光,那是齐淮打的,他是个好打手,特别是在鸦青面前。

“我说我说”,不出两个耳光,郎小王爷脆弱的尊严就烟消云散了,“她并没有吃。”

却不料鸦青说了句:“吃了也无妨,老娘有破解之法,还怕他?

(本章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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